看维基百科上关于分析语的词条,读到【性质 - 分析语与综合语的关键差别】时,顿悟了对我而言无论是写诗还是日常写作,只要涉及到感知及对感知的表达,就只能使用分析语(孤立语)的汉语才能表达。
以这段表述(摘自天阶游 · 其二 *)为例:
蓬莱丘,悬高天
弓弦影,琥珀靥
玉鸣琅声透清浪,
回波击月沁三界。
这段文字的第二到四段,尤其是第二段,几乎是不可译的。至少是无法准确翻译成综合语的。因为它不仅有词语表面上的含义,而实际上还隐含着两个自由组合的语素之间所构成的互文语义。
比如“山河”这个词,在分析语中由“山”与“河”组成。但“山河”这个词除了山脉与河川之外,还藉由两者间的互文所构成的语境,而延伸出了“国土”“领域”的含义。
汉语的诗歌自古典时代以来就是在这种自由合成新词/新语境的技法中表达与发展的(ex:收拾旧山河),而这种表达方式又反过来塑造了表达者本身的感知方式。只有使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的诗歌才是更接近汉语本体的诗歌。
或许这也是如今相当一部分人所写的汉语现代诗都像西文直译一样干巴而没有汉语的特征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本身采用了类似综合语的思路,或许是因为对母语的熟稔程度不高,所以只能采用已有的含义和表述,而不能利用分析语的特色自由重组。(理想状态可能真的就是某种高度凝练而又精确的自由重组所带来的“无穷出清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