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看了看《降临》中设计的语言系统
日常感想: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1/1)
【摊手】
不过也不是真的打算搞造语啦……
因为拉丁语系信息熵其实蛮高的,所以如果要创造一门语言,我首先会以中文(汉字)为蓝本。
中文之于造语的特殊性
可看这篇知乎回答:外国人眼中的汉字是怎样的(重点看评论区)
问题是中文本来就是我的母语啊而且自我感觉用得还挺称手的,任何创作上需要的词汇与表达我都能在中文框架内造出来,这就使造语变得……至少暂时来说没有必要。更多是理念上的肯定吧……居然真的能把这个理念表达出来诶,而且还表达得这么好。
玩中文玩得很绝的可以参考李贺和李白……近现代的毛词也可以(他主要是带来了一种新的语感),还有一系列千禧年之后5sing发家的野生网络词作【比如yoshi、慕清明、商连、司隶示皇等,还有在此系统之外的喻江】;我从他们的作品中学到了太多。从语气、语境到语感,一系列极密集的意象串联构成的网脉。我不知道这一切语感和觉知如果要用自创造语复刻要花上多少个十年的时间才能磨砺出来。我充其量能做到的也不过是先用中文把东西写了,再一板一眼地翻译成造语而已。
就以这句为例:“紫瞳者缀我以缥缈之声。”
完全是以纯中文思维,使用中文的词汇意象重构出崭新的图景语境;不能再加,也不能再减了。姑且试想用英文来翻译它:直译必然带来多余信息(熵增),意译必然导致信息佚失(残缺)。
所以,如果我要创造一门语言,要么就要完全以这门语言为思维方法去思维、创作;否则,造出来的就只会是“另一种中文”——另一种写法的“汉字”。这对我来说,并无意义。
这不是……这不是简单的词汇指代误差的问题。我知道自己的诗和文字的性质。我的诗不是物象的,而是意象的。甚至可以说,行至深处,它几乎没有物象。义务教育阶段的语文把一切象征都视作“意象”,但其实不是。只有从“意”出发的才是意象。
而绝大多数的诗,尤其是现象学之前的那些西方诗歌,走的都是物象派。用石榴喻美人,用羊毛喻发丝,用钢铁喻战士。我不写这样的诗。所以我的诗无法被翻译。除非那是一门“意”的语言,全然与书写它们的中文“共意”的语言。
性质之别
话语、文字、图像,看起来并没有差别,看起来都一样。决定它们之别的【质】,在于【作者】的内部。或许99%的人都看不清这内外的细微误差,或者从一个更正面的角度:100个人里可能只有1个人能看得清这内外的差别。我也看不清,我只是略略能意识到这差别存在,但我其实也看不清。因为心魇的存在。只要仍存有心魇,双眼就如遭锋芒刺伤,就分辨不出来。
不破除心魇、不必直面自身的捷径,也有。那就是进入一切基础学科的深处,达到学术研究水平。不过,如此巨额的工作量,真的能认为那是一条“捷径”吗?
什么是【质】的区别?造语和造语之间的性质,此种造语背后所依托的那套“母语”、及其所反映出的作者的思维定式;故事中人与人关系(反映的思想意识之形态好比《诡秘之主》这“西幻”壳子下实际上承载的是物质交易式的无神论本土宗教观)。以及最重要的:作者如何看待这世界?他是曲解世界但独具想象的“疯子”,还是用全新视角端看真实世界的“天才”?
“疯子”的作品奇异又绚烂,是优质的消费品。只是,请原谅,对我个人而言,影响了我的人生、纠正了我的谬误、对我而言更有意义的,终究还是那些“天才”的作品。